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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骨科]温柔地杀死狼的方法

我死了凶手是小柳
没有什么能让我这个冷酷的受验生心动……我错了我三个晚上都在发疯了哭哭,这傻()结局…怕的就是这崩坏的傻()展开让我想起我追上代务天才的噩梦(
作者受刺激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精神病文学…和前文有一丁点联系,有モブ尼桑的要素需要背后注意,时间线接结局,尼桑存活设定,万能的圣杯…不万能的匣子你特么想想办法啊(号哭

以上可以接受的话见下






[天狼骨科]温柔地杀死狼的方法



白色的世界。
纯白的雪花缓缓飘落,融为一滩深红的污浊。他躺在冰冷的雪地里,一动不动,无力地空耗着随体温流逝的生命。
「啊……」
少年沾满血污的唇角微微动了,发出模糊的气音,黯淡无光的双眼映出一片被黑黝黝的树干所遮挡的逼仄天空,灰蒙蒙的天穹静默无声,被满是落雪的枝桠所切割,囚禁。触目所及之处只有肃杀的黑白灰三色。
这是将死之人眼中最后的风景,毫无生机的死地。
然后,少年失去色彩的眼眸,忽然映出了诡异的猩红。
妖异不祥的红色,如同林间的鬼火一般森然摇曳着,少年瞪大了瞳孔,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红色如鬼魅一般贴近了自己。




尤里一下子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触手都是冰冷黏腻的汗水,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白发的吸血鬼青年一如既往,安详闭着眼睛。
「又来了……」尤里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抱住了米哈伊尔,怀中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有时候刚从睡梦中醒过来迷迷糊糊的尤里,一瞬间会以为米哈伊尔真的死了。尤里垂眼,轻声道:「这就是你每天看到的东西吗…哥哥……」
米哈伊尔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体温。
尤里所目睹的,是米哈伊尔弥留之际的情景——身为人类的米哈伊尔,怎样绝望地死去的场景。
会如此频繁地出现,就代表米哈伊尔也常常看到这样的回忆,于是通过匣子,让尤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情景。
匣子让米哈伊尔的肉体活了下来,但是那之后,米哈伊尔再也没睁开过眼,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一样,陷入了长久的沉眠。
能让尤里确定米哈伊尔还活着的,就是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的,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有时是一个有逻辑的故事,有时是模糊破碎的情节碎片……都是米哈伊尔的双眼所映出的,他活过的痕迹。
有时,连尤里自己都分不清米哈伊尔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的分界线,他甚至有种米哈伊尔已经和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他的哥哥,在和他分开的十年间改变了很多,而他正在亲眼目睹,或者说体验这个改变的过程。
和吸血鬼的长老们也讨论过要怎么让米哈伊尔苏醒,没有结果,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方法。
尤里这样在世界各处飘荡,也是希望能找到唤醒他的方法。
尤里默默地抱紧了米哈伊尔,流入他身体中的米哈伊尔的记忆,除了痛苦的经历,有时候还有他们小时候的回忆,借着米哈伊尔的眼睛再次看一遍旧事,对尤里而言也有几分新鲜,能够唤醒很多沉睡于心中的,对故土的眷恋。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子溜了进来,吸血鬼似乎是怕阳光的,不过米哈伊尔好像没什么问题。银色的睫毛泛着淡淡的金光,暖黄的阳光让那张冰冷苍白的脸都似乎有了些温度。
尤里坐起身来,扶着米哈伊尔让他靠着墙,用一旁的小刀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堵住米哈伊尔冰冷的唇。
就算是不能动的空壳,为了维持生命也需要养分。这样的事,尤里已经做了好几次了,最初笨拙地弄得米哈伊尔身上到处都是血,到现在已经能准确地把血喂到他嘴里。
这种体验很新鲜,以往都是哥哥和妈妈照顾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成为照顾人的一方的一天。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睡美人的故事,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一牵动嘴角,鲜血就从唇边溢了出来,在米哈伊尔纯白的睡袍上开出花来。
于是他不得不捧着米哈伊尔的脸,让他仰起头来,自己低下身去,让血滴进米哈伊尔嘴里。
这样给米哈伊尔喂食的时候,那些讨厌的记忆总会不由自主地涌上来,那不是他的,是米哈伊尔的亲身经历。
血之盟约,对眷属单方面的制约,或者说诅咒。叶夫格拉夫就是利用这个,让米哈伊尔对他言听计从的。
虽然只是一些断片,他看到了哥哥袭击人类的模样。
浑身浴血的米哈伊尔,在惨不忍睹的血泊中崩溃地恸哭着。
「米哈伊尔早在那一天已经死了……!」
「在这里的只是一只嗜血的怪物,毫无人性的野兽……」
低沉嘶哑的声音回响着,仿佛真是兽的咆哮一般,他尖利的獠牙滴着血,血红的双眼满是悲痛欲绝,流着可怖的血泪,压抑地怒吼着。
尤里回过神来的时候,米哈伊尔脸上泪水涟涟的,都是自己滴落的热泪。
酸涩的铁锈味残留在舌尖挥之不去,这样给米哈伊尔喂多几次自己的血,他的哥哥身上就都是自己的味道。尤里有种感觉,米哈伊尔的身体正在和自己同化,而灵魂正在和自己交融。米哈伊尔的记忆越是流进来,他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米哈伊尔的痛苦,他迟了这么多年才能分担,为时已晚了。



尤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瞥了眼被血沾到的睡袍,抱着米哈伊尔去了浴室。
——这是米哈伊尔的习惯,他受不了吸过血之后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即使他的鼻子不再灵敏。
尤里小心地把沉睡的青年放进浴缸,脱下衣服,让他冰冷青白的身体浸在热水里,渐渐泛出一些红润的颜色来。
湿润的银色发丝黏在脸上,微微遮住了他脸上那些可怖的伤痕,依稀是再熟悉不过的眉眼。
尤里第一次帮米哈伊尔洗澡的时候,看到他残破的身体的那一刻动摇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从那件破烂的红色衬衫下能隐约看到右腰上的疤痕,但脱了衣服才发现,不只是腰腹,手臂、后背、大腿、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都是上了年头的旧伤。
他的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伤痕累累的……
尤里当场眼圈红了,无言地给米哈伊尔擦完身子,压抑的呜咽声低低地回响在万籁俱寂的夜。
一个多月过去了,米哈伊尔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头发长了不少,都快到腰了,在温水中摇摇晃晃的,尤里摸摸自己的发梢,想着也该剪头发了。
米哈伊尔的头发似乎是一直精心保养着的,尤里曾经在迷梦中看到,镜子里的米哈伊尔面无表情地静坐着,沉默地让人打理他那一头微微卷曲的银丝,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安静地封存在泛黄的镜面中。
吃穿用度上似乎是没怎么苛刻过他的,记忆中米哈伊尔时不时地包裹着各种华美的衣服,有时候陌生得让人心惊。
尤里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发丝,用沐浴露揉出些白花花的泡沫来。




「早上好,尤里!今天也和哥哥一起去散步啊。」
尤里推着米哈伊尔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准备出门的领居,尤里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是以带着因为事故成为植物人的兄长出来疗养为名住进这个村子里的,这是个远离世间的小村庄,倒是有几分狗镇的影子,却比狗镇暖和多了。
他带着米哈伊尔走了很多地方,无数次产生了希望也无数次失望,最终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阵子。
在这里度过了一段安详平静的生活后,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哥哥就这么一直醒不过来也无所谓,只要米哈伊尔灵魂的痛楚依旧烙印在自己身上,他就与米哈伊尔同在。
这是相当自虐的想法,可也没有办法。

「你哥哥还是老样子吗?」
「是,没事的,到这里来了以后已经好了很多。」
妇人不由地向他们投去略有些惋惜的目光,小村子消息闭塞,不知道外面的各方势力不惜掘地三尺寻找拿着天狼之匣的尤里,内部的流言倒是传得飞快,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对兄弟住了进来。这个叫尤里的年轻人长得清秀俊朗,性格也温和得体,就是可惜有这么一个拖油瓶似的兄长,不然肯定十分抢手。他那哥哥也是,和尤里一样白白净净的,看五官也是仪表堂堂,要是没有脸上那些吓人的伤疤,应该也会很招姑娘喜欢。
「我昨天去采了点浆果,就您之前给我推荐过的那种,回来我给您送点去。」尤里接着道。
那妇人立刻眉开眼笑,早把刚才那点不足为道的小心思抛到脑后了,「谢谢你,尤里!啊对了,最近老有闯空门的,你可当心着点。」
尤里笑着应了,简单的寒暄,朴素的吃用,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安逸日子也在渐渐磨平他的戾气。本来就是孤狼一匹,无牵无挂,本以为所有珍贵的东西早就全都消失了,米哈伊尔却奇迹般出现在他面前,大起大落的悲喜,一线之隔的绝望和希冀,尤里都经历过了。
在眼睁睁看着哥哥在自己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便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再重要了。那些失而复得的喜悦,再度失去的悲痛都成为了无关紧要的过去,占据他内心的,只剩下米哈伊尔那些幻影般的记忆。
尤里把米哈伊尔抱下来,让他舒展手脚平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故乡的冬天很长,望不到尽头,白天很短,眨眼间寒夜便造访了。所以他们都很珍惜天光明朗的短暂时光,抓紧时间享受能够沐浴到阳光的机会。
父亲离开狗镇之后,米哈伊尔便担任起了这个角色,和妈妈一起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尤里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这样被米哈伊尔裹得厚厚带出来晒太阳,两个人玩累了就在地上躺成大字,度过恹恹欲睡的时光。
「尤里,我有时会自私地想,天狼一族会怎么样,匣子会怎么样,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米哈伊尔抱着他轻声呢喃道:「为什么爸爸会为了这些不得不离开我们呢?」
「妈妈很伟大,离开了爸爸也能支撑这个家,妈妈身为人类,倒是比我还坚强得多。」
「哥哥…」
尤里仰头望着他,沉浸在感伤中的米哈伊尔目光不在他身上,而是投向了白雪皑皑的山脉,那是父亲消失的方向。
阳光很舒服,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米哈伊尔的眼神却很晦涩。
尤里攥紧了米哈伊尔的衣领。
米哈伊尔回过神来,对上尤里不安迷惑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你和妈妈…我都会保护好的。」
尤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那哥哥呢?谁来保护哥哥呢。」
米哈伊尔一愣。
尤里伸直手臂,仰起头来,小小的双手贴上米哈伊尔的脸颊,道:「我也要保护哥哥和妈妈,嗯!」
这么自顾自地下了决心的小天狼把米哈伊尔给逗乐了,他笑得眉眼弯弯,把对方按进自己怀里一顿猛揉,「等你先长到…嗯……比我高再说吧,你现在这样,噗……太可爱了,哥哥好担心你会被坏人拐走。」
「呜……」
被米哈伊尔的怀抱弄得有些透不过气的尤里鼓了鼓脸颊,有些不服气的呜嘤一声。

尤里有时候想,哥哥和爸爸的约定,对米哈伊尔而言或许才是最大的诅咒。



尤里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米哈伊尔的时间已经停滞了,如果等到他哪天离开这个世界了,和空壳一样别无二致的米哈伊尔该怎么办。
最近尤里经常在思考这些遥远的事情,和早已不期许未来的米哈伊尔不同,尤里希望他能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度过漫长安稳的岁月。这种心态和他心中米哈伊尔的情感产生的矛盾,也是他辨别自我和米哈伊尔的一点。
风卷云舒,沙沙作响的枝枝叶叶摇曳着投下斑驳的树影,银色的发丝反射着温润的光泽,光斑在米哈伊尔的脸上欢快地跳跃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双目紧闭的米哈伊尔在暖光下舒缓了眉眼,仿佛仅仅是睡着了而已。
好像只要叫他一声,他就会睁开眼睛。
「……哥哥,米哈伊尔哥哥……」
带着一点卑微的期待,尤里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如同祈祷一般,呼唤他的名字。
微弱的声响被长风吹破,降临在米哈伊尔身上的静默无声地宣示着自身的存在。


尤里其实今天本来是想避人耳目锻炼一下,毕竟不能在村民们面前拿出武器来,太久没有活动身体感觉关节都有点生锈了。结果和米哈伊尔躺在一起就不由自主地安心下来睡着了,他把米哈伊尔推回家的时候,外面的天阴了下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这个地方一下起雨来就会变冷,又没有暖气,还是靠原始的烧火取暖。尤里想着家里的柴火似乎是不够了,等到真下起雨来柴湿了更不好办,连忙出门买薪柴去了。
长老说过寒冷对吸血鬼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尤里觉得全身冰凉的,米哈伊尔肯定很不舒服,米哈伊尔和他都挺怕冷的,冬天喜欢窝在暖炉旁边。
尤里拿上柴火,看着这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道不妙,紧忙往家里赶,果不其然,走到一半细密的雨点就打下来了。尤里把柴火往披风里藏了一次,不顾泥水打湿裤脚小跑回去。




















 

「怪,怪物!!!」

发出惨叫的人被刺穿了肩膀,来抓他的手血淋淋地甩了出去,锐器穿透血肉发出骇人的钝响,心仿佛被撕裂的剧痛让他两眼发黑,尤里跪在米哈伊尔面前,抱紧他冰冷的身体。

「哥哥……哥哥……米哈伊尔哥哥……」尤里泣不成声,头疼欲裂,「为什么你非得……承受这些不可……」

笑着说着我会保护你的哥哥,向自己怒吼你什么都不用做,一个人承担起一切的哥哥…他在这世上最后的血亲,他的米哈伊尔……

记忆的洪流在身体里暗涌,米哈伊尔的感情霎那间将他吞没,求而不得的死亡,丑陋的欲望,虚伪的愿望……

米哈伊尔最不堪,最想隐藏的情感正在咆哮着,如同困兽一般狂乱地挣扎着。在长年的绝望中身心俱疲的他,渴望死能平等地造访,从生的诅咒中解放他煎熬的灵魂。

他不想醒过来。

他只想等待安乐地沉入死亡的摇篮的那一刻。

然而这份近乎没顶的愤怒和悲痛,又到底是谁的东西。

「不要哭……尤里……我的…尤里……」

一瞬间,他分不清这声音到底在哪里,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像是直接在脑海里炸响一般。他猛地一抬头,眼前的人睁开了空洞洞的双眼,缓缓地,流下一行温热的清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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