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浮上,不定期诈尸更新

© Paranoia
Powered by LOFTER

[海暗]秘密



僕は幽霊だ 本当さ,君の目には見えないだろうけど。




「阿嚏!」

亚图姆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尖,把围巾又裹紧了些,几乎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那双眼睛正流露出一种极其无奈之色。

「海马……你大冷天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半,本来缩在热烘烘的暖桌里昏昏欲睡的亚图姆被突然找上门来的海马给拽了出来,带到了KC大楼的顶层,凛冽的冷风刮在脸上硬生生地疼,那点睡意早就被吹没了。亚图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

海马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看了看亚图姆红通通的手指,冷哼一声把自己的风衣丢给他。

亚图姆下意识地接住了,大衣上还有着主人的体温,他瞅着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毛衣的海马,犹疑了一下,那边的海马却是先不耐烦了起来,道:「穿上。」

……算了,就当自己陪他跑这一趟的报酬吧。亚图姆这么想着,把对方的风衣披在了身上,不过由于两人的身高差,海马的风衣下摆甚至都垂到了地上,看起来分外滑稽。

「……」

亚图姆无言地低头望着地上的一截子下摆,想着估计这衣服海马是不会再穿了,便莫名地觉得心安理得起来,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后直切主题,「所以,你找我来试新的决斗盘到底为什么要在室外,还是楼顶。」

新决斗盘的诱惑力是很大,大到可以让极其怕冷的他从暖桌里爬出来,亚图姆隐隐有一种感觉,失去记忆前的自己是不是未曾受过这种寒冷,现在才会如此地不适应。

海马似乎是没想到亚图姆反应这么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哼……孱弱。」

「喂喂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决斗吧海马!」亚图姆忍不住挑了眉头,刚准备抽卡鼻头一痒,又忍不住闷声打了个喷嚏。

这下子反而是亚图姆有些不好意思了,把微红的脸往围巾里又藏了几分,抬眼觑着海马,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海马终于妥协了。

「……去实验室。」

结果亚图姆还是没搞清楚海马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在屋顶决斗,当然海马也不会告诉他——某个极其单纯的原因。

KC的海马社长喜欢站在高处,就这么简单。



海马无异是个非常优秀的决斗者,和他的每一场战斗都会把自己逼到极限,稍有不慎恐怕输的就是自己,亚图姆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走钢丝一般岌岌可危。

说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可以这样和海马普通的决斗来着?

亚图姆想了一下,却发现毫无头绪,一切都太过自然了,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一般。

「专心!」

听到海马大声地叫了一声,亚图姆回过神来,发现对方很明显地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跟我决斗都能走神……你瞧不起我吗?!」

「不……」亚图姆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

管他呢,虽然说是配合海马实验,至少眼前的决斗让他很享受,这就够了。


第三次把海马的生命减到零之后,亚图姆倒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但是他知道海马最痛恨的就是他人的同情,于是也收了安慰的心思。

海马不需要施舍的胜利,所以全力打倒他,是对他,对一个决斗者最大的尊重。

曾经被海马以自杀相威胁的时候,亚图姆确实是很气愤,一方面厌弃这肮脏的手段对对方失望透顶,另一方面决斗者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对他放水,如果不是伙伴出来强行阻止,他的手上恐怕早就沾上了海马的血。

最开始就没有什么温情,只有血淋淋的你死我活。

只是一介幽魂的他当时还不理解,但是后来他也渐渐明白过来,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有时候是可以罔顾一切的,绝不高尚,却是人之常情,况且对海马而言,靠他人的同情取胜,这也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吧。

如果他也曾经为了保护什么而不惜一切代价,比如像海马那样愿意为了弟弟而牺牲自己,或许就能早一点理解对方了。

不……不如说,海马虽然目的很明确,但是经常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比如现在。

本来以为他那么傲气的人连输三局情绪肯定会有些波动,结果海马什么都没说,脸色也还是很冷淡,亚图姆便也搞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只是在压抑着挫败感,海马在决斗盘上输入了些数据,似乎是在调试,然后沉声道,「再来。」

「算了。」亚图姆这次没跟他打商量,直接拒绝:「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会给伙伴的家人添麻烦。」

海马冷哼一声,收起了决斗盘。

亚图姆知道他这是听进自己的话了,虽然这话在外人听起来很是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叫自己的亲人呢?

海马虽然从来没对此说过什么,但是他应该是分得清自己和伙伴的,只是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似乎并不在意,只要自己现在存在于这里,对海马而言就足够了。

至于未来怎么样,先不说海马怎么想,亚图姆自己也没有想过,或许说是不愿意去想。他只是一个迷路的人——再说自己的存在到底能不能定义为「人」都不一定,幻影?幽灵?

他仅仅是走错了房间,然后幸运地被房间的主人温柔地招待了,即使再不舍,也是要离开的。

虽然他也很想相信自己是有什么理由才存在于此的,但是或许真的只是阴差阳错,在命运之神打盹的时候被丢到了这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亚图姆的自我慢慢地觉醒,这种和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像是那个蹈火不焚的少年,连自己是某个魔法师在梦中创造的「幻影」都不知晓,或许比那好一点,至少他穿透一千零一夜的迷雾渐渐明白过来了——他非此间之人。

失去的记忆不复存在,亚图姆这个如同空壳的无名灵魂,正在被新的记忆所涂抹。

但是一片空白的过去始终如同细小的荆刺一般在内心生根。

从某个方面来说海马不追寻太深是好事,亚图姆本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更无从向对方解释,最开始只是本能地以为自己是伙伴的另一个人格,后来才慢慢明白,自己和伙伴是不一样的存在。

倒也不是海马不深究,而是即使是他也有做不到的事。关于「武藤游戏」这个人,已经没什么可深挖的了,查来查去不过那点平凡的履历,但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未知存在,就这么超乎常理地以「武藤游戏」的样子现身,至于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便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

室内的暖气开到了最大,海马的大衣和自己的围巾早就被亚图姆脱下来放在一旁,该说不愧是KC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市中心,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整个城市的全景尽收眼底。

于是亚图姆眼看着窗外的万点灯火一点点地熄灭,这个繁华的都市正在悄无声息地沉睡下去,仿佛陷入冬眠一般。被温暖的空气包裹着的亚图姆也忍不住有些犯困,他拿起围巾,重新把自己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隔着围巾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那我走了。」

海马瞥他一眼,道:「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

亚图姆回头看了一眼被他丢在椅背上的大衣,说实话要他裹着这个回去他还是有些抵触的,他到底有点少年心气,对自己的身高还是有几分介意,不过想想总归不是自己的身体,置喙太多是对伙伴的不尊重。

海马本来掏出内线电话准备叫人来备份刚才决斗的记录,结果转念一想还是不想假他人之手。亚图姆便站在门口等他,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个朦胧的光晕,他便有些无聊地站在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跳来跳去。

现在的他,能够分清哪些是自己的记忆,哪些是游戏的记忆了,很简单,有关过去的记忆都是属于伙伴的。在那些曾经以为是自己的过去的记忆里,有这么一个踩影子玩的片段。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感到自己以一个没有实体的意识浮在游戏的身边,看着周围的人从脚底延伸的长长黑影,而自己的脚底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种踩影子玩的游戏对他而言还挺新奇的,甚至跃跃欲试地想拉海马来一起玩。

正当他低着头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什么凉丝丝的东西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抬头一看,黑洞洞的天空中掉下来好多白色光点,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惊异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夜空中飘落。

冰冷的羽毛从天而降,他当时就这一个念头。

于是海马开着车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着亚图姆呆呆地仰望天空,肩膀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而不自知,脸上湿漉漉的。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看起来那么畏寒还敢站在大雪里一动不动,把车开到亚图姆面前,道:「上车!」

亚图姆眨了眨眼睛,抖去粘在睫毛上的霜花,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雪,钻进了海马的车里。

进到有暖气的空间里才发觉脸有些冻僵了,他随手抹了抹脸,把融化的雪水擦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白雪把街道装点得梦幻非凡,亚图姆像是着了迷一般移不开目光,海马看着他一个劲地盯着窗外的雪景,血红色的双眼闪闪发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莫非是第一次看到雪?」

「啊啊。」亚图姆头都没回随口应了一句,自己或许是曾见过的,但是对现在的他而言,这是十足新奇的景致,只不过这种话,却是不方便向海马言说的。

说到底那个人没有否认自己这个非科学的存在就是个奇迹了。

车厢内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亚图姆倒是专心致志地看着车外流动的景色,这厢海马却是闻言心思一动,看着他胸前积木的眼神晦暗不明了起来。

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到达了目的地,亚图姆伸腿踏出车外,呼吸在空气中泛起了团团白雾,他微微低了身子对海马说道:「下次见。」

闪着金光的千年积木垂了下来,还没等亚图姆反应过来,海马就拽着他的链子把千年积木扯了过来,亚图姆被他猛然一拉踉跄了一下,差点又跌回座椅上,他右手撑在车门上,左手抓住了链子,被锁链紧紧勒住脖子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喂海马,松手,很疼的。」

沒有挣扎,只是恰到好处地,保持了一个可以反抗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海马稍微松了一点力,锐利的目光端详着千年积木,「你……」

亚图姆等着他的下文,海马却是松了手,道:「算了,我总有一天会查清楚的,给我做好觉悟。」

亚图姆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故作高深地笑道:「海马,你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吧。」

海马眼神一动,却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亚图姆明显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他一只手撑在车座上,神秘兮兮地稍微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道:「其实……我是神灯的精灵。」

「……」

「什么啊那个眼神。」亚图姆起身,对着一脸你在胡扯什么表情的海马笑得眉眼弯弯,抓着千年积木道:「不过或许是差不多的东西,就像你猜想的那样,我和『这个』有关系。」

满身谜团的少年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不藏也不躲,仿佛在这么说:

——你来找到我试试。

然后背着他招了招手,如同新雪一般虚幻的身影慢慢远去,融入了夜色。


end

【2017.6.4】

17年的生诞贺,今年没赶上呜呜呜......

评论 ( 10 )
热度 ( 50 )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