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noia

03

私设注意 看漫画的时候被汉化组一句「玄幻宫斗剧」笑死，搞得我也想来试试(*/ω＼*)

行刺太子，这是多大的罪名。

白龙还没从被人下咒中回过神来，就被这顶大帽子吓醒了，他心思玲珑，把前因后果一串搞懂了个大概，心下只觉得胆寒。

好个阴毒的计谋！即便刺杀红炎不成，也成功挑拨了红白两家的关系。

红炎更是可以以此名正言顺地除掉白家。

红炎的手段他是见过的，杀伐果断，恩威并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这般铁血手腕。有此魄力之人，生来就是做帝王的料子。

白龙想到这已经不想再想下去， 他和皇姐于煌，早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如今白家只剩他们这一对已经被架空了权力的姐弟，玉艳放过他们性命，不过是因为他们再无威胁，顺便堵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这时候的白龙还不知道，练玉艳留下他的命，是为了酝酿更庞大的阴谋。

「红炎义兄……」他咽了口口水，眼前视物不清，压住自己的人影也模糊了边角，白龙想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语序也有些混乱，「我绝无意加害于你，我如今是个什么境遇我自个清楚，皇姐是女子之身更对皇位没有任何图谋……」

红炎却打断他，「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啊……是的……」

正当白龙准备开口时，却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惊得白龙一激灵，红炎顺手放开他。

「红炎大人！您无事吧？！」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卫兵的白瑛急走进来，「刺客已经被擒了……白龙？你怎么在这？！」

「皇姐，我……」白龙咬着唇，又觉得着实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得沉默。

眉目秀丽的女子一身戎装，当她发现自己的弟弟只着亵衣发丝散乱在红炎床上时大惊失色，好半天才收敛了张皇的神色，福身说道，「舍弟失礼，酒醉误事，还望红炎大人别放在心上。」

「醉酒误事？白瑛殿下好生舌灿莲花。」

阴阳怪气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让人不舒服。

白瑛皱眉，「将军此话何意？」

「我说什么白瑛殿下还不清楚么？」那人嗤笑一声，「宫里一出现刺客，四皇子就不知怎么地跑来了红炎大人这里，而此时刺客『恰好』就摸到了红炎大人的寝宫，这些心怀异心的西域贱民一死，这厢白瑛殿下才姗姗来迟，该说你们姐弟心有灵犀呢，还是说世事真是好生凑巧呢？」

「将军不妨有话直说。」白瑛面上一片坦荡，「若是怀疑我姐弟俩勾结西域人谋害红炎大人，也该有证据才是，不该空口说些没有根据的话。」

「下官可不敢随口胡诌，只是刚刚逮住的异邦人不知怎么地就死在了白瑛殿下手里，这过河拆桥的伎俩倒是熟稔，只是白瑛殿下有如此心计，竟不知封口太急反而招人怀疑么？」

「此乃刺客身怀剧毒我不得已而为之，何来灭口之说？将军莫信口开河，污了我俩清白。」

「这内通外敌谋逆犯上的罪名可不小，即便是皇族也没有宽宥之理，白瑛殿下自个掂量着。」 那人却不理会，只是笑得得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至于我是不是凭空污了你们清白，红炎大人心里自有定夺。」

对了，这才是重点。

白龙自是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红炎怎么裁断。他若是有心，现在就是除去他们最好的时机，既不落人话柄，又扫了卧榻之侧，一举两得。

白瑛面上仍是神色自若，白龙却暗暗心焦，皇姐向来行事光明磊落，自然是觉得公道自在人心不怕他人诋毁，他们毕竟是皇子皇女，即便再失势，普通的朝臣宦官平时也不敢为难于他们，但有了名目就不一样了。

白龙望向红炎，所有人都在等他一句话。

刚才那般吵吵嚷嚷各执一词他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红炎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下面一干人等。

「先把第一皇女和第四皇子带下去。」红炎语气听不出感情，「此事兹体重大，还须再行商议。」

他说了，就无人敢反驳。

白龙和白瑛被软禁在了各自的寝宫。

皇家体面到底是要顾的，再怎么着红炎不是皇帝，没有把他们下放天牢的权利。

白龙坐立不安，他恨极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当年他亲眼看到兄长惨死而束手无策的感觉。

冷静！现在贸然行事反而授人以柄，正好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白龙重重地倒在床上，望着朱红的天花板，瞥了眼窗外的侍卫。

这一切太巧合了，西域人鞭长莫及，况且那些人的目的是红炎，解决他们应该只是顺手，而现在的情形，分明就是有人想对他们不利。

把白家视为眼中钉的……

白龙思索了半天竟毫无头绪，毕竟他有心避开政治，如今朝中局势如何他也不甚了解。

皇姐……现在还好吗……

白龙摇摇头，皇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还相信着他们和红家的子女会有真正的亲情，自古皇家皆薄情，连骨肉血亲都会自相残杀，更何况他们还不是同母所出。

他不是没有过劝说她的想法，只是每次看她眉间眼角的温柔笑意就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打破这个笑容，不想让她的笑颜染上哀伤。

白龙想着想着便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宿醉未醒就被人下了迷药，醒来后一直绷紧神经，这番闹腾下来已经过了子夜了。现在脑子里又是这些算计，他皱起眉头试图张开眼，却慢慢阖上了眼帘，然后意识陷入到混沌的黑暗中。

红炎站在寝宫前，从这里可以看到白龙寝宫的一角，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整好，还点起了安神的熏香。夜风把残余的血腥气吹走，好似刚才的血泊都是幻觉一般。

「啊啦，红炎怎么还在这？」

红炎转头一看，天光昏暗，身姿娉婷的女人从朱阁拐角处款款而来，脸上带着和蔼温婉的笑意。

「母后。」

红炎一鞠躬，「打扰到您休息了。」

客套有礼却没了下文。

练玉艳抿着唇，笑得风情万种，「真是可怜呢，居然让刺客混进来了，房间都脏了吧。」

红炎心知这女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这事闹得如此之大，怕是早有人去她那言说，自己软禁了白家姐弟的事她应该也已是知晓，却不知为何同他这般寒暄，玉艳城府之深他也猜不透，只是应声，「多谢母后挂心，并无大碍。」

「呵呵……」玉艳美目流转，蛇一样滑腻的手攀上红炎的肩头，葱葱的指尖抹去他面上溅到的一星半点的血迹，呵气如兰，「看这样子你这儿一时半会也睡不了，不如到母后那里稍事歇息……」

语气到了最后已是暧昧。

红炎却不动声色，没看她貌似含情脉脉的眼神，而是眺望着远方，「夜深了，母后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着凉父皇担心。」

玉艳像是早料到他反应也不生气，只是眯着眸子退开一步，然后嫣然一笑，「对了，我的孩子们似乎承你照顾了。」

红炎不语，玉艳却咯咯笑起，涂着蔻丹的指甲掩住了唇角的弧度，语气温软妩媚，「你是太子，你想怎么做都随你心意，只是……」

「白瑛怎么都行，但是白龙得给我留着命在。」

红炎看着她，玉艳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刚才那句近乎命令的话只是红炎的错觉。

明明眼睛生得几乎一模一样，那个人却不会有这种魅惑的眼色，他的眼睛总是澄净透亮，不染一丝尘埃。

玉艳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有如蛇行鬼魅，只是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让红炎皱起了眉头。

她真的毫不关心自己亲骨肉的死活，留下白龙也恐怕绝不是因为亲情。

白龙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东西吗？这次的事，她又知道些什么？

外戚夺权历来都不少见，但是练玉艳的目的绝不止这么简单，几年前白家两兄弟的惨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虎毒不食子，红炎不知道练玉艳是为了什么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只隐约觉得她想要的不止只是煌。

「王兄……」红明走过来，望着玉艳走过的地方欲言又止。

刚才皇后的行为……已经不只是逾礼了……

「不要声张。」

练玉艳这样的暧昧举动已经不止一次，红炎装作不知她的暗示，他倒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这女人是沾不得的毒蛇，对他如此相待必定另有目的。

「这回的事，白瑛殿下那边我去打探了一下，这事有些奇怪……」红明顿了一下说道，「白瑛殿下先是接到密报说宴会上有刺客，于是派兵去暗中护卫，逮着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其中一个服毒自尽了，另一个则是白瑛殿下出手击伤的。」

「白瑛极不喜杀戮，怎么居然没留活口？」

「准确来说白瑛殿下只是重伤他，实际上给了那人最后一剑的是李青舜，那人不死心要拉白瑛殿下同归于尽，李青舜想来是护主心切失了分寸。」

红明见他没什么大的反应便继续说道，「想必王兄也听出来了，这里头最大的蹊跷就是白瑛殿下所言的『密令』，到底是何人早知晓这次刺杀？又出于什么目的告知她……」

红炎沉吟一会，道，「那密令是怎么传到白瑛手上的？」

「飞箭传书。和那淬了毒的箭矢不同，这只箭是宫内制品。」红明把一支箭交给红炎，「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但宫中有内鬼却是肯定的， 皇宴事关重大，进出更是戒备森严 ，若不是里应外合，那些西域人怎可能混进宫来？」

「若如你所言，那么这个人便是钻了皇宴的空子，宫门虽然盘查很严，入了宫却没什么阻碍了，宫内上上下下都在忙于准备。」红炎看了看那只箭矢，说道，「纸条呢？」

「据白瑛殿下所言，纸条在混乱中遗失了。」红明抬眼间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箭矢上，红明心中一惊，压低了声音问:「王兄可是怀疑白瑛殿下？」

红炎沉默着不置可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一凛，「红明，我现在去锦熙殿，你带人去白素宫。」

白素宫和锦熙殿分别是白瑛和白龙的寝宫，现在都有侍卫在把守着，「皇兄这是……？那边已经有我们的人混在里面了……」

「不是监视，是保护。」红炎拿过一旁的佩剑说道，「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动了手脚，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白瑛白龙就是最后的目标了。」

红明思索一会后倒吸口气，「难道是……」

红炎点头，「有人担心夜长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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